第二次来红油抄手畅吃局了,那晚的辣味意犹未尽,这次迫不及待前来,惊喜偶遇上次的老食客。
“抄手”是四川人对馄饨的称呼。馄饨这种古老的食物在中华大地上自古就有不同的名称,北方通称为“馄饨”,皖南称作“包袱”,江西俗称“清汤”,广东称“云吞”,福建称“扁食”或“扁肉”。到了嗜辣的四川人这里,自然有道名菜——红油抄手。
最重要的是红油的制作。成熟的油菜花榨出的新鲜菜籽油,加入八角、桂皮、草果、香叶入锅翻炒。辣椒是二荆条+朝天椒的干辣椒组合。二荆条微辣但非常香,朝天椒辣劲十足但欠缺香气,二者结合就好像黑白双煞。一锅热油慢慢倒向盛红辣椒的瞬间,整颗心都沸腾了。
馅料选取新鲜的猪肉、牛肉、虾肉,玉米粒、猪油渣、菱角为辅。把这些统统拌拌好,打三个鸡蛋进去,然后沿一个方向搅拌。打馅儿是个技术活,眼看金黄色、粉红色和白色慢慢融合至胶状,一段彩色的关系慢慢融成和谐。
一般包抄手都选用方形的馄饨皮,包出来的抄手是三角形类元宝状。这次特意选用半圆形的水饺皮,包好的半圆形的抄手像极了小时候姥姥烙的韭菜盒子,又像一种古老的食物,饼饵。“饼饵”是饺子在东周时候的旧称。“今之馄饨,形如偃月,天下通食也。”可见古人对馄饨与饺子的界限可能并不那么明细。微凉之夜,眼见面前趴着这一枚枚半月状萌物,想来厚厚的面皮煮起来一定格外劲道,顿生欢喜之意。
食客们已经入席坐好,抄手也即将出锅,看着锅里沸腾的白气,每个人端着碗排队来盛,仿佛回到六七十年代的知青食堂。自到遥远异乡的青年们,在紧密的队伍中端着搪瓷碗,看热气慢慢沸腾。少年的志气与梦想氤氲在集体主义的乌托邦幻梦中。今时今日,我们也是兜着梦想来到异乡的青年,伴着消费主义的蒸汽。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让我们聚集于此?是面前的红油抄手带来的微妙关系吧。
冥冥中是医务工作者的集会,也有几个来自复旦的校友。我们谈论着那年被室友投毒致死的复旦少年、一个食客曾在家中接私宴的尴尬经历、上一局法国蓝带糕点师做的美味蛋糕......故事从遥远到今日又兜回去。传统式红油抄手吃不够,又来凉拌抄手,咖喱酱抄手,生煎抄手。一盘接着一盘,我们都已经茶足饭饱,当然故事还永远没个完。
这是属于我们的抄手2.0。初冬的异乡之夜,热腾腾的抄手,火辣辣的嘴唇,无数的笑声以及说不尽的故事。
有人说,抄手之所以这样命名,是因为它的样子像一个人抄起两只手:制作馄饨的最后程序是将面皮两头抄到中间粘紧,这个样子颇似人们在冬季为避寒将两手抄在怀中的形象,所以叫“抄手”。
寒冷的冬季,来自异乡的理想主义者默默抄起手,孤独前行。喜欢的作家卡尔维诺也有本同名小说《寒冬夜行人》。
但是,我更喜欢关于抄手的另一种解释,正如我们,在初冬的夜晚,因一碗火辣辣的抄手相聚在此,把玩孤独,分享温情。
抄手的意思其实就是,牵起你的手。
(本文撰稿:隐食家蔓雅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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